实际上,我后来发现,十多年来,狄克先生千方百计想把查理一世从呈文中去掉,可是查理一世老是缠着呈文,直到现在还没法把它撇开。
“我再说一遍,”我姨婆说,“除了我之外,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。他是现在世界上待人最友好、最听话的人。要是他有时候喜欢放风筝,那又有什么呢?富兰克林也喜欢放风筝。要是我没搞错的话,他还是个贵格派教徒,或者是那一类的人哩。一个贵格派教徒放风筝,比别的任何人都要可笑。”
要是我能假定,我姨婆特别为了我才讲这些细节,以表示对我的信任,那她就太看得起我了。而且如果她对我有这么好的看法,那可以预料,她以后待我也不会怎么不好的。但是我不能不注意到,她所以跟我大谈这番话,主要是因为这些话早就放在她心里,跟我没有多大关系,只是因为没有别的人在她跟前,所以才对我说罢了。
同时,她对可怜的、不会伤害别人的狄克先生这样慷慨仗义,不仅鼓舞起我这少年人为自己前途设法的希望,也激起了我为他人着想而生发的对姨婆的热爱。我现在认为,当时我就开始认识到,我姨婆虽然有许多古怪脾气,但是她却有一种品格,值得尊敬,可以信赖。那一天,虽然她仍跟头一天一样严厉,也跟头一天一样为驴子的事频繁地跑进跑出,特别是有个青年从窗口跟珍妮特打飞眼,惹得她大为生气(这是冒犯我姨婆的威严最严重的罪过之一),但是她好像更使我尊敬她,即使没有减少我对她的畏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