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高兴见到您!可不是吗!我清楚记得您。去年在首席贵族尼古拉·伊凡诺维奇家里。”
“您的农场怎么样?”列文问。
“噢,还是老样子,总是亏本。”那个地主在列文旁边站住,带着一种听天由命的笑容和镇定自信的神情,答道,“您怎么到我们的省里来了?”他问,“您来参加我们的政变?”他接着说,这个法文词他说得很坚决,但发音却不准确,“全俄国都聚集在这里了:御前侍从,各部的大臣几乎全都来了。”他指着走在一位将军身边、穿着白裤子和侍从制服、仪表堂堂的斯捷潘·阿尔卡季奇。
“我应该承认,我不大了解贵族选举的意义。”列文说。
那个地主看了看他。
“有什么可了解的?毫无意义。一种没落的制度,只是由于惯性而继续运行着罢了。您且看看这些制服——那只说明:这无非是调解法官、终身官僚以及诸如此类的人的集会,但不是贵族的会议。”
“那么您为什么要来?”列文问。
“一来是习惯使然,再则必须保持联系。这是一种道义上的责任。还有,跟您实说吧,有我个人的利害关系,我的女婿想要做常务委员候选人。但是他们没有多大家产,得提拔他一下才成。但是这些先生为什么要来呢?”他指着那个曾在主席台上讲过话的刻薄的绅士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