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时道:“就是我一个人住。”
黄守义道:“我看到那屋子里有一位年轻姑娘……”
惜时连忙道:“这个你不必问,现在男女社交公开,乡下人哪里懂。”
黄守义说道:“你也是从乡下那里出来的呀!”
惜时正要说什么话的,却听到锦华在自己屋子里,发出两声咳嗽,连忙走回房去,笑道:“对不住!家里来了一个人,我得安置一下。”
锦华笑道:“是个乡下老冤啦!是你什么人呢?”
惜时顿了一顿,笑道:“不过是同族的一个长辈罢了!”
锦华道:“是你父亲的兄弟班子吗?”
惜时道:“是的。”
锦华道:“你说你父亲是做官的,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兄弟呢?”
惜时笑道:“一族的兄弟,多得很,什么人都有,那怎样能够一般齐哩!”
锦华道:“不是那样说,我想他一定是代表你父亲来看看你的,怎样会找这样的一个人呢?让人家错认了是你的父亲,连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惜时听了这话,脸上一阵发热,只管红起来,却笑着说:“那也无所谓吧!”
锦华道:“怎么无所谓呢?俗言骂人最重的一句话,是没有好娘老子养的。若是你有这样人虽不能当面说你,背后说你,是在所不免的,我和你的关系,是不必说了,我听到了好意思吗?”
这几句话,锦华说出来,很是容易。惜时听到,就如刀子挖了心一般,一句便是在他心上戳了一刀。心想我的父亲,实在讨厌,弄成那样一个乡下人的样子,不要说是别人看到,有点不入眼,就是我在这冠盖京华的地方过久了,也觉这个样子,是十八世纪的中国病夫。如此想着,就也有些忿恨,因对锦华道:“管他是怎么的一个人呢!不理他就是了。念在他和我带钱的一点功劳,把一间房子给他住,也是利人利己的事。因为我箱子里放着许多钱,总也要留一个人和我看守家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