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卫忙上来替耶律楚解开层层护甲。他胸前朵朵血花,已浸透雪白的中衣。一人取刀划破内衣,耶律楚胸前的伤口袒露出来。
这人的手停住了,他倒抽了一口冷气。
“怎么样?”我忧急交煎。
“禀王妃……”哽咽声在喉中急剧翻滚,忽然他就痛哭起来。
所有人都急速围上来。目之所至,伤得并不很深,也未及心脏要害,但是昨夜苦战,又兼纵马狂奔,伤口四周都已开裂,皮肉外翻。从伤口边缘,一直到整块胸膛,都隐隐呈现出诡异的黑紫色。
深深的恐惧漫上我心头,“是……毒?”
“你快说!”我站起来抓住身边一人的衣襟,焦灼得再不能忍耐。
一个像是头领的人赶紧回答我:“这毒取自箭毒木,是周军惯用之毒。他们常将其涂于箭头,杀伤我军。”
“哪里能找到最近的巫医?”
可怕的沉默。
“禀王妃,”方才那侍卫终于哭着道,“凡中此毒者,未有生还的。”
“胡说!”我痛声道,看向其余人。但这些素日能征惯战的汉子,此刻都黯然垂首,面如死灰。
一时间仿佛有无数支冰冷而锋利的尖刀密密扎向心底。惊惧、哀痛、愤怒……所有感情纠结蔓延,缠绕不休。脑中一片凌乱:裴青的那柄匕首,竟是有毒的……而耶律楚带着这毒,激战了几个时辰……当我以为一切终于可以结束的时候,却是这样一个收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