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胶卷给我。”罗说。
希尔夫的脸上突然掠过一丝笑容,罗大吃一惊。看来希尔夫还没有完全丧失希望。什么希望?逃跑?继续破坏?他做出一个亲密的动作,伸出右手按着罗的膝盖。他说:“我会比许诺的再多给一些。你愿意恢复自己的记忆吗?”
“我只要胶卷。”
“在这儿不行。”希尔夫说,“我总不能在一位女士面前现出原形吧,你说呢?”他站起身来,“咱们最好还是离开火车。”
“你要走吗?”老太太问。
“我的朋友和我决定,”希尔夫说,“到城里去过夜,看看有趣的场面。”
“怪事,”老太太呆呆地说,“乘务员老跟你瞎说。”
“你真是太好了。”希尔夫一边说,一边朝她鞠了一躬,“你的好意使我深受感动。”
“噢,我现在可以自己织毛衣了,谢谢。”
希尔夫似乎已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的失败。他果断地沿着站台往前走,罗像个仆从似的跟在后面。拥挤的人群已经被他们俩甩在后面。希尔夫没有机会逃跑。透过没有玻璃的橱顶,他们可以看见防空火力网的小红星像火柴似的一会儿划着,一会儿熄灭。汽笛长鸣一声,列车徐徐开出黑暗的车站。它像是在偷偷摸摸地离开这儿。只有他们两人和几个搬运工看着火车开走。茶点室已经关门,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士兵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站台上,双手支着膝盖呕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