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红梅嘤嘤地哭了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,不知道该不该哭,也不知道眼泪从何而来。没有任何主题的啜泣声把朦朦脫胧的阿伟震醒了,问她怎么了,她说不知道,就是想哭。阿伟望着她沉郁的面孔不知如何是好,说,你有心事。向红梅坚决地摇摇头,还含泪笑了笑。她擦干眼泪,把阿伟手臂往自己身上挪动了一下,阿伟明白了她的意思,但一时又没有实际反应。思忖片刻,他说,你想,你就上来吧。向红梅羞怯地笑了笑,轻手轻脚地躺了上去,她将向往已久的渴望化作了一触即发的亢奋。阿伟承受得很勉强,像在为朋友帮一个并不十分乐意帮的忙。阿伟见她汹涌澎湃,做出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说,我累了,实在对不起,不能好好配合你,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。向红梅用那种强人所难的自责心理完成了一个并不圆满的结局。
其实阿伟还是爱着向红梅的。他非常明白向红梅在家里的地位,她充当了父亲母亲和保姆的多重角色。作为贤妻良母她无可挑剔。他感到惟一的不足是向红梅文化水平低,他认为她低水平的文化素质对于他的性唤起起着障碍作用,他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清心寡欲。当然这与向红梅的做爱方式有关,她除了传统固定的模式外再无花样,陈旧古老的方式与阿伟日益提高日趋成熟的性技巧格格不入,作为老搭档是很不相配了。再说,阿伟很少在具体操作技巧上跟她交流,这就使她没有了学习和提高的机会,老在原地停滞不前。大约过了一年多时间,向红梅方明白这个道理,这是在她的情人的启迪下懂得的,那时她才惊诧地蓦然回首,原来性技巧居然有这么多的花样!而那时,她技巧的施用对象已经不是阿伟了。她很自然地懂得,情人间的技巧比夫妻间的技巧更为重要。